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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由似乎有沒有。可偏偏這種沒有理由的喜歡就是這樣真實的存在著,無可代替。
“真帆是特別的。”
知道自己喜歡上誰的理由是怎麽樣的又能怎麽樣呢?不管理由是怎麽樣的,喜歡上誰的結論都不會改變。
正是因為“喜歡”和“愛”無法解析出所謂的“正確”,所以“喜歡”和“愛”才會如此珍貴,可遇而不可求。要是“喜歡”和“愛”是可以用什麽東西去“正確的”衡量的話,“喜歡”和“愛”也就不存在了。
“況且,我仍然是單戀。”
“還有,”
明朗的笑容像是陽光微風與柔和至極的雨露撲面而來,迪諾笑道:“美帆小姐最愛的人應該是自己的男友吧?”
一點點動作、一點點習慣和一點點的表情都能洩漏人的心緒,迪諾可以保證:美帆對松川的感情絕對不會是虛偽的,。
“……”美帆微微一楞,隨後又釋然的微笑起來。
放開拉著迪諾的手,美帆後退一步,楚楚可憐的惑人表情忽然變成了趾高氣揚的“姐姐大人”臉。
“我還在想要是你是為了我妹妹的臉或者身體接近她的話,我就把你帶去熟人的S|M俱樂部裏,把你五花大綁成惡心的豬以後讓你哭叫著要女王大人鞭打你,然後在你被鞭打的時候拍下你的各種羞恥照片,告訴你以後不準再接近真帆,否則就到處散布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呢。”
隨意的攤了攤手,美帆早已沒了那副柔弱嬌媚的樣子。在迪諾面前站著的分明是個為了保護妹妹,真的有可能誣陷別人是變態的魔女。
“畢竟有些人以為長著張外國王子的臉就可以隨意玩弄純潔的異國少女。”
“不過,”
美麗的紅唇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美帆緩緩開闔了一下眼睛。
“看來你不是那種人呢。”
(但你要是做了什麽會傷害真帆的事情,我還是會把你當成豬處刑。)
默默的在心中補充上這麽一句,美帆決定暫時先認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和妹妹近距離接觸。
第五十五話 七夕的試煉
蓮井葵,十四歲,並盛中學二年級B組,學號二十二號。得意的科目是家政,最糟糕的科目是體育,五分制的期末成績表裏一般只有三和四的評定。喜歡的老師是教國文的桐野老師,害怕的老師是教數學的周藤老師;喜歡桐野老師是因為她以前是手工藝部的顧問,害怕周藤老師則是因為他是一個從來沒在學生面前笑過的男人。
葵可以清楚的說出自己從小到大的喜惡,也可以很明確自己想做的是什麽。但是現在——
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或者說自己想做些什麽。
坐著的椅子有些輕微的搖晃,窗外的景色也同時在不斷的變化,失重感讓葵有一點心慌,可這並不是她如此心亂如麻的理由。
葵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游樂園的摩天輪上。而在他的對面,是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正處於熟睡狀態的雲雀。
十指交握,葵用力的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緊張的像是有所圖謀的犯罪者。她看著自己裙擺下的大腿輪廓,看著自己露出三分之一的膝蓋,整個人像是正在預謀犯罪計劃或是正在實施犯罪計劃一般不安。
(委員長睡著了,)
(怎麽辦?)
視線範圍內只要有雲雀的存在,葵就會不自覺的欣賞起雲雀來:不管是他那讓葵都覺得自慚形穢的端正臉孔,還是他那讓葵妄想多次的勻稱身軀,抑或是他線條美好的身形。就算只是看到雲雀的衣角,葵的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悸動起來。
這讓葵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是在做錯事,是在挑戰自己不該碰觸的、雲雀的底線。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為什麽、我會和委員長一起乘摩天輪呢?)
(為什麽委員長會在我面前睡著呢?)
葵不明白。
自己是個曾經襲擊過雲雀的人,而雲雀很明顯在自己襲擊他的時候表現出了厭惡,那為什麽他會和自己一起乘坐這個需要在密閉空間裏獨處二十分鐘的摩天輪?雖然葵確實是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地祈願過七夕故事裏的兩位主角、牛郎和織女能夠保佑自己或許有這麽一天能夠和雲雀同乘摩天輪。
葵一度以為自己的祈願不會實現,因為這不是七夕夜的許願,牛郎和織女也不是每年都能見一面;自己不暇的他們應該沒功夫理會凡人的煩惱。
從園長辦公室出來以後,雲雀沒有對葵作出任何的解釋。而葵也順著雲雀的意思,溫馴的如同一只聽話又懂事的幼犬一樣,什麽都沒問,直接就跟著拉著自己的人走了。要說葵真的做了什麽的話,那大概也只有她在路過摩天輪下大排長龍的隊伍時看了一眼正在登上摩天輪的一對情侶。
要是有人問葵現在她是在做什麽,她一定會回答:“不知道”。
不超過兩平米的密閉狹小空間,自己單戀了兩年,今後也準備一直單戀下去的對象就在自己的對面。自己曾經襲擊過他,但是他卻毫無自覺的在自己面前打盹兒?
(我——)
本能的想站起身,走過去,然後用全身的力氣壓住沒有自覺的睡美人,再次襲擊點燃自己渴望的他,用自己的身體懲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綻;或者是……故意露出破綻。
(我又開始……)
那個自己以為永遠都遠在天邊的黑妖精近在咫尺。
空氣中微微飄蕩著雲雀身上颯爽的幹凈氣息,那種幹凈的氣息簡直像是媚|藥一樣,就算葵想無視都沒有辦法做到。從指尖開始微顫,皮鞋裏的腳趾都緊張的彎起,大腿和小腿都開始無力,但是又好像隨時準備以極快的速度站起、向前。
雲雀那勻長溫熱的呼吸一直挑戰著葵的神經,葵想自己大概永遠也沒有機會還擊。
(我不能、再錯一次。)
第一次襲擊雲雀時,雲雀所有抗拒的反應和事後沈默但憤怒的找尋自己時候的表情不斷的浮現在葵的大腦,這讓葵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甜美的春|夢還是折磨自己的噩夢。
(委員長,在我面前睡著了。)
要是以前,葵一定會非常幸福的欣賞睡美人雲雀,當然也有可能會幻想著破廉恥的壓上睡美人的身體,甚至葵有可能會在計劃可行的時候真的去襲擊雲雀。可是,那是“以前”。
現在的葵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什麽後果都不考慮了。
(我不想再一次被委員長討厭。)
被襲擊的雲雀在加害者的自己面前露出如此沒有防備的一面,那說明他某種程度上已經原諒了自己之前襲擊他的行為,並且還可能對自己有了一點小小的信任。
葵不想辜負雲雀的信任,也不想自己再後悔一次。
就連用工口的眼光去看面前打盹兒的睡美人,葵都會覺得自己有愧於雲雀。因為自己做的不是雲雀所希望發生的事,自己做的只不過是褻瀆。
褻瀆自己喜歡的人,褻瀆自己心中的“喜歡”二字。
葵不知道為什麽就鼻酸了。
(如果我們是情侶,多好啊——)
永遠不能更進一步也無所謂,不能做更加親密的事情也不要緊。只要能被雲雀想剛才那樣拉著自己的手,葵願意做一輩子的貞女。盡管如此,盡管葵真的是這麽想的,但是葵無法阻止自己的貪念像無底沼澤讓自己越陷越深。
想要被雲雀拉著手,也想回握著雲雀的手。對雲雀笑著說些什麽不重要的瑣事,接著看著雲雀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想要繼續做便當給雲雀,也想偶爾雲雀能點評一下自己的手藝;就算被說“難吃”也沒關系。想要在接待室陪著雲雀,也想坐在雲雀機車的後座上,靠在他的背上,感覺風的流動。
和雲雀在一起,徒增的只有欲望。更多、更多的,在一起的欲望。
葵已經沒有辦法再讓自己完全不在乎的笑著說自己不在乎雲雀有沒有女朋友,雲雀會不會愛上什麽人了。
葵會因為雲雀的一舉一動而心痛,葵像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患得患失,葵再也不是一個只要有工口就OK的女孩子。
(我喜歡委員長,)
(我喜歡你,)
(一直都只喜歡你一個。)
這種告白只敢在內心進行,葵也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不敢面對雲雀說喜歡他,也不敢面對雲雀聽他說不喜歡自己。
(對不起,)
(我這種人喜歡你。)
要是自己和其他女孩子沒有區別,一開始的自己不是會想象破廉恥事情的花癡變態女,或許自己就不會失去堂堂正正的對雲雀說這種話的權利。
可惜在有既成事實的現在,葵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在雲雀面前說自己喜歡他了。自己所有的、全部的告白聽起來都只會是為了替自己脫罪的狡辯。而葵,不想自己的真心被當作是狡辯。
(但是——)
(一個吻、一個輕輕的吻就好。)
或許沒有人相信,想要雲雀一個吻的葵並沒有任何情|色的想法。
葵站起了身,接著邁步上前,鐵制的觀光車廂有些搖晃。
兩步,這是葵和雲雀之間的距離。而邁出這兩步幾乎耗盡了葵所有的力氣,以至於稍稍低下頭的葵在離雲雀的臉頰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在不驚醒雲雀的狀況下向雲雀索取一個不會比落羽更重的吻是葵原本所希望的。可是葵向列被拉了緊記剎車的列車,在撞車前一秒勉強停住了自己。
葵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停住,更不知道自己做這種偷襲未遂的事情是想表達些什麽。
葵只是做了。
“你在做什麽?”
近在咫尺的銳利鳳眸睜開了,離自己只有兩厘米的優美薄唇緩緩開啟。
“!!”
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去,葵卻是被雲雀一把拉住。因為雲雀的動作太過用力,整個車廂猛地搖晃了一下,葵則是一個踉蹌之間倒在了雲雀的身上。
“你不是要襲擊我嗎?”
清冷的聲音回響在葵的耳邊,手上被雲雀抓住的地方隱隱作痛,這個時候的葵什麽都無法思考,腦中一片空白的她現在有的只是自己背叛了雲雀信任的悲哀。
純黑的鳳眸中看不出喜怒,說話的雲雀還是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
“那就來啊。”
“——?”
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葵擡頭看向雲雀的眼睛。
——純黑的眸子裏沒有調侃,沒有譏諷,沒有玩笑。
“我……!”
葵想為自己聲辯,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確實是襲擊未遂。雲雀那有些冷淡,但又不知道為什麽灼烈到讓葵無法和他對視的視線讓葵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幾乎是在葵移開視線的同時,雲雀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對這種變化毫無察覺,無話可說的葵咬住了自己的唇。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葵感覺到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頭,把自己壓向雲雀的時候,葵已經微張著嘴巴,感覺到了自己的嘴裏被柔軟的唇舌所進犯。
這裏只有葵和雲雀兩個人,放大在葵面前的也確實是雲雀的臉。偏偏葵一點也沒有辦法理解現在自己的狀況。
(什……麽?)
第五十六話 觸碰
『有誰會讓你產生想要碰觸的沖動嗎?』
猩紅的血液濺上了男孩子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在他的手上還有帶血的浮萍拐。
這是一個樣貌可愛到和他死水般表情完全不相符的男孩子。
圓圓的頭頂看上去很是可愛,柔軟的頭發像是黑色的絲線。鳳目微挑、黑色的瞳仁仿若完美的烏金黑曜石。柔軟的臉頰上因為濺到面前被他打倒在地的另一個男孩的血而顯得更加的白皙。現在,他握著雙拐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白色的襯衫外加英倫風的背心與黑色短褲,白色短襪外加亮皮的黑色皮鞋,男孩的打扮明顯要比圍著他的男孩子們要好上不少。
男孩子的名字叫雲雀恭彌。
“唔、唔嘩啊啊啊——!!!”
被雲雀用浮萍拐打倒在地的男孩子淒慘的哭了起來,他的哭聲很快引來了幼兒園的老師,也引來了其他圍觀的孩子們。
“那個雲雀又在打架了~~”“好可怕哦……!!”
“聽說他之前還把隔壁小學的高年級生都打成重傷耶~~”“嗚嗚……好可怕……人家、人家討厭那種可怕的人!!”
“我也討厭……!好可怕……!”“能不能讓他不要來幼兒園啊?”“真希望老師趕快把他趕走……!!”
圍觀孩子們的竊竊私語全部都傳進了雲雀的耳朵裏,但小小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搖,也沒有因為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仍是沈默的站在那裏,握著帶血的浮萍拐。
“雲雀君!!你怎麽、你怎麽又把同學打傷了?!”
幾個幼兒園的老師聞訊趕來,其中一個帶頭的年輕女老師第一時間來到雲雀的面前,蹲□按住了雲雀的雙手。
“……”
雲雀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
“吶,雲雀君!你在聽老師說話嗎?!”
用力的搖晃了一下站在原地的雲雀,年輕的女老師剛因為雲雀無視自己的態度感到怒火中燒,就看到一旁帶走那個被打孩子以及安撫其他孩子的老師們向自己投來譴責的視線。
——雲雀是“特別”的。
他那並不常見的姓氏後面所代表的是一個在並盛町令人不敢得罪的家族,也代表著對待其他孩子的獎懲並不適用於他。
收到其他老師的視線,年輕的女老師發出了一種不知是憤慨還是無奈地嘆息聲。了解自己沒有責罵雲雀的立場,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以自己所能想象得到的最真誠的表情看向雲雀,用自己認為最真摯的口吻道:“……老師並沒有在責怪雲雀君哦。老師相信雲雀君是不會主動挑起事端好孩子,如果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那一定是有其他人讓你不得不這麽做。”
(說謊。)
看著面前的女老師,雲雀腦海中浮現出這麽一個詞。
“但是,雲雀君,無論什麽時候,打人都是不好的。”
(說謊。)
女老師的嘴巴在雲雀眼前開開合合,雲雀已經聽了太多次這樣無意義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吶,雲雀君,”
“打人的時候,雲雀君自己的手也很痛吧?”
自己的手是會痛沒錯,但是那又怎樣?
“雲雀君自己感覺到痛的時候,雲雀君也一定能想象得到被你打的同學所感覺到的痛苦吧?”
即使把人打至血流不止,即使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同樣在血流不止,自己也無法想象被自己所打之人的感受。
“能感覺到對吧?他人的痛苦。”
(那又怎樣?)
就算感覺到了又怎麽樣?更何況雲雀不相信任何人能理解自己的感覺,也不認為自己就能理解別人的痛苦。
“雲雀君是能夠理解他人痛苦的孩子,對吧?”
(理解不了。)
“雲雀君也想和其他人一樣,和大家成為好朋友,對吧?”
自己面前這個女老師對自己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不希望自己惹是生非、給她找麻煩,導致她被幼兒園的園長以及家長們責備雲雀能夠理解。可是雲雀無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也沒有辦法理解想要和其他什麽人聚在一起的心情。
“……不需要。”
因為雲雀忽然的回答,年輕的女老師怔了一怔。在她理解雲雀所說的“不需要”是什麽意思以前,雲雀已經揮開了女老師按著自己雙手的手。
(沒有人會讓我產生想要碰觸的沖動。)
(被人碰觸也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花鳥魚蟲,就連塵土都要比人類更強。除了小動物會抱持著純潔的好意去接近、接納周圍的事物以外,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生物、尤其是人類總是會懷著各種各樣的惡意。
(站在屍體之上比較讓人平靜。)
雲雀不想被人碰,也不想碰觸其他任何人。固執的孑然一身,雲雀不需要同伴,更不喜歡群聚。
(只有弱者才會想要群聚,)
(只有弱者才會需要別人的碰觸來安撫自己的傷口。)
(我很強,所以不需要。)
雲雀想如果自己是強悍的肉食類動物,那周圍的人大部分就是只會群聚的草食動物。草食動物不會主動接近肉食動物,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雲雀想永遠沒有草食動物會接近自己。
“那個……!”
那一天,一只小動物追在了雲雀的身後。
“請、請等……!”
笨拙的她摔倒在地,接著又意外堅強的爬起。
“請等一下……!!”“你——”
心情不佳的雲雀回頭,預備用一拐讓那只草食動物閉嘴。結果,草食動物用自己幹凈的手帕按上了雲雀的臉頰。
“血……臉、被血弄臟了……”
羞澀的,樸拙的,純潔的。
小動物一樣不谙世事的眼睛,小動物一樣純潔的好意。
(……是嗎?)
(是她啊。)
一手拉住葵,一手按著葵的後腦勺,強迫葵張開嘴巴接受自己的進犯,雲雀一瞬間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時發生過的事情。
被自己咬了嘴唇和舌頭的女孩子吃痛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因為頭被人壓住,她伏在雲雀身上的姿勢有些怪異;可看上去有點痛苦的她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肉食動物猜不到草食動物會主動靠近自己,就像肉食動物沒有想到自己會想碰觸一只草食動物那樣。
——雲雀討厭眼前的少女用那種灼熱的視線去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事物。
僅僅是這樣而已。
像是一只狼和一只羊,兩只基本沒什麽共同點的動物,甚至連相互之間可以交談的話題都少的可憐的動物就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靠得如此接近。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又似喜極而泣,被狼咬著的羊眼淚成串的掉落下來。狼自然而然的放開了呼吸紊亂的羊,有著柔軟身軀的羊也顫抖而又溫馴的伏在了狼的身上。
說不上來這種行為有什麽意義,或許這種行為本來就毫無意義。雲雀不在乎自己現在在做的事包含著怎樣的意義。
那個一直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夠了。
喉頭滾動,咽下被自己榨出的香甜汁液,同時也強迫對方咽下自己的津液。雲雀環上了葵的腰,然後更加用力的將葵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壓下。
感覺到自己把手放在眼前少女腰上的時候,少女敏感的猛然一顫。想到少女曾經對自己做過比這個更過分百倍的事情,而那會兒的少女卻全無羞澀,雲雀不禁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從少女眼角滑落、碎落在雲雀頰上的溫熱液體阻止了雲雀的報覆本能。
(為什麽哭?)
討厭?喜歡?高興?憤怒?悲哀?
雲雀解讀不了葵的感受。雲雀能明白的只有這應該不是因為厭惡。
放開了攬著葵腰的手,也不再壓著葵的頭,雲雀捧起了葵滿是淚痕的臉頰。一邊輕咬著葵已經紅了的唇,一邊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比起這種哭泣的樣子,雲雀還是更喜歡她像個狂熱的恐怖分子那樣凝視著自己。
清晨、午間、傍晚,不管是什麽時間,雲雀都不討厭眼前的少女賴在自己的接待室裏。寫完部分文書,擡頭就可以看到她在那裏拿著筆和速寫本寫寫畫畫。然後她發現自己在看她的時候,她會瞬間變成一只被煮熟的大蝦,紅通通的彎著腰,把自己的臉藏在速寫本後面。
雲雀曾經認真的思考過要是自己再被襲擊怎麽辦,結論是那只變化不定的小動物不敢對自己動手。要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敢對自己動手,自己這一次一定要懲罰她懲罰她到不敢再犯。
可是不知不覺之中,在這一個多月的時光過去之後,雲雀的想法早已改變了。雲雀很期待眼前的少女來襲擊自己,那樣自己就可以狠狠的襲擊回去。
什麽時候她才會再襲擊自己呢?向自己要求,向自己需索。不會再說:“不在意。不在乎。沒有關系。”
可是雲雀已經無法等下去了,試圖襲擊自己的少女臨陣退縮,這讓雲雀忍不住做了主動襲擊的一方。
雖然雲雀不想承認,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確實不錯。
想要更多的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不同的表情,想要聽她即使鼓起勇氣依然顯得有些怯懦的聲音,想要被她拉著衣角,想要她跟在自己身旁,想要她一直看著自己。想要和她彼此碰觸。
雲雀這麽想碰觸一個人類,這還是第一次。
(想要。)
捧著葵的臉頰,任由著葵的眼淚更多的濡濕自己的手指與掌心。雲雀閉上眼,深深吻住了葵。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試X爹生日結果被我不知做了什麽就這麽混過去了OTZ……昨天在昆侖看到家教中文版第35集附錄[魯斯裏亞三丁目 XANXUS篇],又好笑又囧的要SHI~喜歡X爹的妹子們也可以取圍觀一下喲~做個傳送門給妹子們~╭(╯3╰)╮------------抓蟲……
第五十七話 吊橋效應○○○
小日向真帆一向都是羨慕自己的兩個姐姐的:大姐志帆成績優異,頭腦好到不像話的地步,不僅高中被有名的私立高校邀請,就連大學也是保送。二姐美帆外表美艷,頭腦靈活的同時在體操方面也很有天賦。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真帆一直都是仰望著兩位姐姐的背影長大的。
每次真帆覺得自己好像追上了姐姐們的腳步一小步,接著就會發現姐姐們又向前邁進了更多步。在發現自己永遠也追不上姐姐們的腳步以後,真帆停止了想要追上姐姐們腳步的想法。但是真帆並不是因為氣餒,而是因為覺得正是因為自己比不上姐姐們,自己才要更努力的做好只有自己才能做的事。
讓真帆有這樣想法的人正是真帆的媽媽,小日向惠子。
『因為我們家沒有爸爸,所以我們四個人才要更加緊密的聯系在一起,相互支持著一起生活下去。』
平時在家裏總是包攬家事也是為了為姐姐們分擔一些。每次都忍耐著姐姐們提出的各種任性或者無禮的要求,真帆並不介意被姐姐們驅使。
『優秀的姐姐們還要去做我做不到的事。』只要這麽一想,不管真帆有多生氣,她也不會對著姐姐們發火。
當然,這樣的姐姐們也不是就是完美無缺、無可挑剔的。或許是父母婚姻的不幸所帶來的不良影響,志帆和美帆在對待異性關系的處理上都十分的糟糕。志帆是不斷的接受他人的告白又很快甩掉男友,美帆則是想要握在手裏的男人都逃不掉,就算那是別人的男友;總之兩個都是很招同性怨恨的類型。
對於被自己姐姐們甩了的男人,真帆的想法只有一個——不是他們不夠好,而是姐姐們太過優秀。如果有一天姐姐們的身邊出現了和她們同樣優秀或是比她們更優秀的人,那姐姐們一定會和那個優秀的人在一起。
迪諾是很優秀的。不如說,真帆從來沒見過比迪諾更優秀的男人。所以真帆不意外美帆把迪諾帶出去兩人獨處。
當美帆親昵的挽著迪諾的手回來的時候,真帆有瞬間的僵硬,但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能從迪諾的神情中看出他的尷尬,可她同時也發現了迪諾並不討厭貼在他身上的二姐、美帆。
(最後警告你一次。)
美帆魅惑的嫣然一笑,拉了拉迪諾,示意他低下頭來聽自己說話。
(讓那孩子哭了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神態親昵的在迪諾耳邊呢喃著,美帆和迪諾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對甜蜜熱戀中的情侶。
聽不到美帆對迪諾說了些什麽,只看到美帆放開了迪諾,然後神情愉悅的跑向自己和松川,接著在開朗的說了句“我們回來了”以後重又坐在了剛才所坐的位置之上。迪諾則是面帶尷尬的跟在美帆後面回了座位。
“歡迎、回來。”
默默的抓皺自己的裙擺,真帆努力的綻放出笑顏。
(吊橋效應。)
一遍遍的回想著那個讓自己迷惑不已的科學理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失態、不要失禮。真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煩躁的心情。煩躁的幾乎想要去痛罵誰一頓的心情。
“吶,迪諾先生,”
(她,叫他迪諾先生?)
姐姐的聲音像是火上澆油一般讓真帆越來越無法阻止自己煩躁情緒的擴散。那種親熱的口吻和甜膩的聲線都讓真帆平靜不了。
“下次你、我,小茂還有真帆,我們四個人去哪裏來個雙人約會吧~”
(……不要去。)
不知道自己是想對誰說這幾個字,真帆忍耐著。
(我不想去。)
“真帆覺得呢?”看迪諾沒有回答,美帆看向了妹妹。
(不要問我。)
“……好啊。”
真帆微笑了起來。
(住口。)
“和姐姐還有松川先生一起去哪裏玩的話,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住口,你這個騙子。)
真帆覺得自己虛偽,可是真帆的嘴巴卻還是翹成固定的弧度,開開合合的吐出她並不想說的話語。
“……”
坐在一旁,迪諾既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讚同。琥珀色的眸子裏只是在一瞬間流露些許的痛苦。
真帆和迪諾的第一次游樂園之行不算是不歡而散,但也不能說是氣氛很好。在和美帆還有松川共進過午餐之後,在接下來的私人共同的行動中,無論是迪諾還是真帆都沒怎麽說話。
就連迪諾送真帆回家後,兩個人告別的對話都異常的簡單。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迪諾先生。”
擠出一個笑容,迅速把話說完的真帆回到家裏,關上了門。按著家門,真帆痛苦的皺眉低頭。
(吊橋效應……)
真帆實在想說這真的是個該死的理論。在自己想通了的時候出現,讓自己重又迷茫。在自己需要鎮定的時候又偏偏沒法幫助自己鎮定下來。這根本是個沒用、多餘又該死的理論。偏偏它看上去又那麽科學,那麽的理智。
(哪本書的科學理論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要是自己看著迪諾會心跳不已是因為吊橋效應,那自己現在會這麽心痛又是什麽理論能夠解釋的呢?
眼眶發熱,鼻頭發酸。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血液裏叫囂著、吵鬧著,試圖讓真帆的理性崩潰。
“真帆,”
二姐美帆的聲音意外的出現在了真帆的身後。
拿著迪諾送給真帆的攝影集,美帆隨手翻了兩頁。
“嗯~……這本書和放在你床頭邊的那些書好像不是真帆能買得到的東西嘛。”
聞言,真帆的身體隨即微微一震。
“啊,莫非這些全部都是迪諾先生送給你的?”
“……”
美帆說的沒錯。
在國外的迪諾先是用國際專遞送了幾本攝影集給真帆,在迪諾重又來到並盛町之後,迪諾又給了真帆一堆攝影集。而這些都是真帆想買,但日本國內已經絕版的攝影集。這次迪諾購買的攝影集不在局限於藤縞浩一個人。這次更多的是其他和藤縞浩的攝影風格相似或是完全不同的攝影師的作品。
不去了解攝影、不去了解藤縞浩的個人風格是無法這麽準確的買到和藤縞浩風格相近或是完全不同的攝影師的作品集的。真帆明白迪諾送給自己的禮物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會送這麽費心思的禮物給真帆的迪諾是對自己抱有好意的,但真帆不敢再往更深的地方想下去。
自作多情的話,最後丟臉的是自己。真帆不想曲解迪諾的這份好意。
“啊啊~~這麽好的男人,怎麽會浪費時間和真帆在一起呢?”
美帆隨意的闔上書頁的聲音和美帆的語言同時挑動了真帆某根敏感的神經,讓真帆的內心隱隱作痛。
“明明~真帆還是小孩子啊~~”
故意挑戰著妹妹的理智極限,美帆把手上的書當成扇子一樣用力的扇著風。
美帆當然看出了妹妹是對迪諾存有某種感情的,但美帆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妹妹要這麽畏手畏腳的。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且他還不是一定對自己沒有感覺,那為什麽不去爭取?這樣思前顧後的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美帆不是想撮合真帆和迪諾,美帆只是不想妹妹後悔。
“……我是不是小孩子和美帆姐沒有關系吧?”從姐姐的手上奪過自己十分珍視的攝影集,不想被姐姐看到自己狼狽樣的真帆噙著眼淚低下了頭。
“這是別人送我的禮物,不要擅自拿出來。”
口氣強硬的說著,真帆用力的把攝影集抱在了自己的胸口。
“弄壞了怎麽辦?”
“……唉~~?真帆很在乎這些書嘛~”美帆似笑非笑的拄著自己的下巴。
“那是當然的吧!”
受不了沒有神經、感受不到自己情緒的姐姐,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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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帆是特別的。”
知道自己喜歡上誰的理由是怎麽樣的又能怎麽樣呢?不管理由是怎麽樣的,喜歡上誰的結論都不會改變。
正是因為“喜歡”和“愛”無法解析出所謂的“正確”,所以“喜歡”和“愛”才會如此珍貴,可遇而不可求。要是“喜歡”和“愛”是可以用什麽東西去“正確的”衡量的話,“喜歡”和“愛”也就不存在了。
“況且,我仍然是單戀。”
“還有,”
明朗的笑容像是陽光微風與柔和至極的雨露撲面而來,迪諾笑道:“美帆小姐最愛的人應該是自己的男友吧?”
一點點動作、一點點習慣和一點點的表情都能洩漏人的心緒,迪諾可以保證:美帆對松川的感情絕對不會是虛偽的,。
“……”美帆微微一楞,隨後又釋然的微笑起來。
放開拉著迪諾的手,美帆後退一步,楚楚可憐的惑人表情忽然變成了趾高氣揚的“姐姐大人”臉。
“我還在想要是你是為了我妹妹的臉或者身體接近她的話,我就把你帶去熟人的S|M俱樂部裏,把你五花大綁成惡心的豬以後讓你哭叫著要女王大人鞭打你,然後在你被鞭打的時候拍下你的各種羞恥照片,告訴你以後不準再接近真帆,否則就到處散布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呢。”
隨意的攤了攤手,美帆早已沒了那副柔弱嬌媚的樣子。在迪諾面前站著的分明是個為了保護妹妹,真的有可能誣陷別人是變態的魔女。
“畢竟有些人以為長著張外國王子的臉就可以隨意玩弄純潔的異國少女。”
“不過,”
美麗的紅唇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美帆緩緩開闔了一下眼睛。
“看來你不是那種人呢。”
(但你要是做了什麽會傷害真帆的事情,我還是會把你當成豬處刑。)
默默的在心中補充上這麽一句,美帆決定暫時先認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和妹妹近距離接觸。
第五十五話 七夕的試煉
蓮井葵,十四歲,並盛中學二年級B組,學號二十二號。得意的科目是家政,最糟糕的科目是體育,五分制的期末成績表裏一般只有三和四的評定。喜歡的老師是教國文的桐野老師,害怕的老師是教數學的周藤老師;喜歡桐野老師是因為她以前是手工藝部的顧問,害怕周藤老師則是因為他是一個從來沒在學生面前笑過的男人。
葵可以清楚的說出自己從小到大的喜惡,也可以很明確自己想做的是什麽。但是現在——
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或者說自己想做些什麽。
坐著的椅子有些輕微的搖晃,窗外的景色也同時在不斷的變化,失重感讓葵有一點心慌,可這並不是她如此心亂如麻的理由。
葵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游樂園的摩天輪上。而在他的對面,是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正處於熟睡狀態的雲雀。
十指交握,葵用力的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緊張的像是有所圖謀的犯罪者。她看著自己裙擺下的大腿輪廓,看著自己露出三分之一的膝蓋,整個人像是正在預謀犯罪計劃或是正在實施犯罪計劃一般不安。
(委員長睡著了,)
(怎麽辦?)
視線範圍內只要有雲雀的存在,葵就會不自覺的欣賞起雲雀來:不管是他那讓葵都覺得自慚形穢的端正臉孔,還是他那讓葵妄想多次的勻稱身軀,抑或是他線條美好的身形。就算只是看到雲雀的衣角,葵的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悸動起來。
這讓葵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是在做錯事,是在挑戰自己不該碰觸的、雲雀的底線。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為什麽、我會和委員長一起乘摩天輪呢?)
(為什麽委員長會在我面前睡著呢?)
葵不明白。
自己是個曾經襲擊過雲雀的人,而雲雀很明顯在自己襲擊他的時候表現出了厭惡,那為什麽他會和自己一起乘坐這個需要在密閉空間裏獨處二十分鐘的摩天輪?雖然葵確實是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地祈願過七夕故事裏的兩位主角、牛郎和織女能夠保佑自己或許有這麽一天能夠和雲雀同乘摩天輪。
葵一度以為自己的祈願不會實現,因為這不是七夕夜的許願,牛郎和織女也不是每年都能見一面;自己不暇的他們應該沒功夫理會凡人的煩惱。
從園長辦公室出來以後,雲雀沒有對葵作出任何的解釋。而葵也順著雲雀的意思,溫馴的如同一只聽話又懂事的幼犬一樣,什麽都沒問,直接就跟著拉著自己的人走了。要說葵真的做了什麽的話,那大概也只有她在路過摩天輪下大排長龍的隊伍時看了一眼正在登上摩天輪的一對情侶。
要是有人問葵現在她是在做什麽,她一定會回答:“不知道”。
不超過兩平米的密閉狹小空間,自己單戀了兩年,今後也準備一直單戀下去的對象就在自己的對面。自己曾經襲擊過他,但是他卻毫無自覺的在自己面前打盹兒?
(我——)
本能的想站起身,走過去,然後用全身的力氣壓住沒有自覺的睡美人,再次襲擊點燃自己渴望的他,用自己的身體懲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綻;或者是……故意露出破綻。
(我又開始……)
那個自己以為永遠都遠在天邊的黑妖精近在咫尺。
空氣中微微飄蕩著雲雀身上颯爽的幹凈氣息,那種幹凈的氣息簡直像是媚|藥一樣,就算葵想無視都沒有辦法做到。從指尖開始微顫,皮鞋裏的腳趾都緊張的彎起,大腿和小腿都開始無力,但是又好像隨時準備以極快的速度站起、向前。
雲雀那勻長溫熱的呼吸一直挑戰著葵的神經,葵想自己大概永遠也沒有機會還擊。
(我不能、再錯一次。)
第一次襲擊雲雀時,雲雀所有抗拒的反應和事後沈默但憤怒的找尋自己時候的表情不斷的浮現在葵的大腦,這讓葵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甜美的春|夢還是折磨自己的噩夢。
(委員長,在我面前睡著了。)
要是以前,葵一定會非常幸福的欣賞睡美人雲雀,當然也有可能會幻想著破廉恥的壓上睡美人的身體,甚至葵有可能會在計劃可行的時候真的去襲擊雲雀。可是,那是“以前”。
現在的葵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什麽後果都不考慮了。
(我不想再一次被委員長討厭。)
被襲擊的雲雀在加害者的自己面前露出如此沒有防備的一面,那說明他某種程度上已經原諒了自己之前襲擊他的行為,並且還可能對自己有了一點小小的信任。
葵不想辜負雲雀的信任,也不想自己再後悔一次。
就連用工口的眼光去看面前打盹兒的睡美人,葵都會覺得自己有愧於雲雀。因為自己做的不是雲雀所希望發生的事,自己做的只不過是褻瀆。
褻瀆自己喜歡的人,褻瀆自己心中的“喜歡”二字。
葵不知道為什麽就鼻酸了。
(如果我們是情侶,多好啊——)
永遠不能更進一步也無所謂,不能做更加親密的事情也不要緊。只要能被雲雀想剛才那樣拉著自己的手,葵願意做一輩子的貞女。盡管如此,盡管葵真的是這麽想的,但是葵無法阻止自己的貪念像無底沼澤讓自己越陷越深。
想要被雲雀拉著手,也想回握著雲雀的手。對雲雀笑著說些什麽不重要的瑣事,接著看著雲雀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想要繼續做便當給雲雀,也想偶爾雲雀能點評一下自己的手藝;就算被說“難吃”也沒關系。想要在接待室陪著雲雀,也想坐在雲雀機車的後座上,靠在他的背上,感覺風的流動。
和雲雀在一起,徒增的只有欲望。更多、更多的,在一起的欲望。
葵已經沒有辦法再讓自己完全不在乎的笑著說自己不在乎雲雀有沒有女朋友,雲雀會不會愛上什麽人了。
葵會因為雲雀的一舉一動而心痛,葵像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患得患失,葵再也不是一個只要有工口就OK的女孩子。
(我喜歡委員長,)
(我喜歡你,)
(一直都只喜歡你一個。)
這種告白只敢在內心進行,葵也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不敢面對雲雀說喜歡他,也不敢面對雲雀聽他說不喜歡自己。
(對不起,)
(我這種人喜歡你。)
要是自己和其他女孩子沒有區別,一開始的自己不是會想象破廉恥事情的花癡變態女,或許自己就不會失去堂堂正正的對雲雀說這種話的權利。
可惜在有既成事實的現在,葵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在雲雀面前說自己喜歡他了。自己所有的、全部的告白聽起來都只會是為了替自己脫罪的狡辯。而葵,不想自己的真心被當作是狡辯。
(但是——)
(一個吻、一個輕輕的吻就好。)
或許沒有人相信,想要雲雀一個吻的葵並沒有任何情|色的想法。
葵站起了身,接著邁步上前,鐵制的觀光車廂有些搖晃。
兩步,這是葵和雲雀之間的距離。而邁出這兩步幾乎耗盡了葵所有的力氣,以至於稍稍低下頭的葵在離雲雀的臉頰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在不驚醒雲雀的狀況下向雲雀索取一個不會比落羽更重的吻是葵原本所希望的。可是葵向列被拉了緊記剎車的列車,在撞車前一秒勉強停住了自己。
葵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停住,更不知道自己做這種偷襲未遂的事情是想表達些什麽。
葵只是做了。
“你在做什麽?”
近在咫尺的銳利鳳眸睜開了,離自己只有兩厘米的優美薄唇緩緩開啟。
“!!”
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去,葵卻是被雲雀一把拉住。因為雲雀的動作太過用力,整個車廂猛地搖晃了一下,葵則是一個踉蹌之間倒在了雲雀的身上。
“你不是要襲擊我嗎?”
清冷的聲音回響在葵的耳邊,手上被雲雀抓住的地方隱隱作痛,這個時候的葵什麽都無法思考,腦中一片空白的她現在有的只是自己背叛了雲雀信任的悲哀。
純黑的鳳眸中看不出喜怒,說話的雲雀還是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
“那就來啊。”
“——?”
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葵擡頭看向雲雀的眼睛。
——純黑的眸子裏沒有調侃,沒有譏諷,沒有玩笑。
“我……!”
葵想為自己聲辯,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確實是襲擊未遂。雲雀那有些冷淡,但又不知道為什麽灼烈到讓葵無法和他對視的視線讓葵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幾乎是在葵移開視線的同時,雲雀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對這種變化毫無察覺,無話可說的葵咬住了自己的唇。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葵感覺到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頭,把自己壓向雲雀的時候,葵已經微張著嘴巴,感覺到了自己的嘴裏被柔軟的唇舌所進犯。
這裏只有葵和雲雀兩個人,放大在葵面前的也確實是雲雀的臉。偏偏葵一點也沒有辦法理解現在自己的狀況。
(什……麽?)
第五十六話 觸碰
『有誰會讓你產生想要碰觸的沖動嗎?』
猩紅的血液濺上了男孩子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在他的手上還有帶血的浮萍拐。
這是一個樣貌可愛到和他死水般表情完全不相符的男孩子。
圓圓的頭頂看上去很是可愛,柔軟的頭發像是黑色的絲線。鳳目微挑、黑色的瞳仁仿若完美的烏金黑曜石。柔軟的臉頰上因為濺到面前被他打倒在地的另一個男孩的血而顯得更加的白皙。現在,他握著雙拐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白色的襯衫外加英倫風的背心與黑色短褲,白色短襪外加亮皮的黑色皮鞋,男孩的打扮明顯要比圍著他的男孩子們要好上不少。
男孩子的名字叫雲雀恭彌。
“唔、唔嘩啊啊啊——!!!”
被雲雀用浮萍拐打倒在地的男孩子淒慘的哭了起來,他的哭聲很快引來了幼兒園的老師,也引來了其他圍觀的孩子們。
“那個雲雀又在打架了~~”“好可怕哦……!!”
“聽說他之前還把隔壁小學的高年級生都打成重傷耶~~”“嗚嗚……好可怕……人家、人家討厭那種可怕的人!!”
“我也討厭……!好可怕……!”“能不能讓他不要來幼兒園啊?”“真希望老師趕快把他趕走……!!”
圍觀孩子們的竊竊私語全部都傳進了雲雀的耳朵裏,但小小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搖,也沒有因為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仍是沈默的站在那裏,握著帶血的浮萍拐。
“雲雀君!!你怎麽、你怎麽又把同學打傷了?!”
幾個幼兒園的老師聞訊趕來,其中一個帶頭的年輕女老師第一時間來到雲雀的面前,蹲□按住了雲雀的雙手。
“……”
雲雀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
“吶,雲雀君!你在聽老師說話嗎?!”
用力的搖晃了一下站在原地的雲雀,年輕的女老師剛因為雲雀無視自己的態度感到怒火中燒,就看到一旁帶走那個被打孩子以及安撫其他孩子的老師們向自己投來譴責的視線。
——雲雀是“特別”的。
他那並不常見的姓氏後面所代表的是一個在並盛町令人不敢得罪的家族,也代表著對待其他孩子的獎懲並不適用於他。
收到其他老師的視線,年輕的女老師發出了一種不知是憤慨還是無奈地嘆息聲。了解自己沒有責罵雲雀的立場,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以自己所能想象得到的最真誠的表情看向雲雀,用自己認為最真摯的口吻道:“……老師並沒有在責怪雲雀君哦。老師相信雲雀君是不會主動挑起事端好孩子,如果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那一定是有其他人讓你不得不這麽做。”
(說謊。)
看著面前的女老師,雲雀腦海中浮現出這麽一個詞。
“但是,雲雀君,無論什麽時候,打人都是不好的。”
(說謊。)
女老師的嘴巴在雲雀眼前開開合合,雲雀已經聽了太多次這樣無意義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吶,雲雀君,”
“打人的時候,雲雀君自己的手也很痛吧?”
自己的手是會痛沒錯,但是那又怎樣?
“雲雀君自己感覺到痛的時候,雲雀君也一定能想象得到被你打的同學所感覺到的痛苦吧?”
即使把人打至血流不止,即使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同樣在血流不止,自己也無法想象被自己所打之人的感受。
“能感覺到對吧?他人的痛苦。”
(那又怎樣?)
就算感覺到了又怎麽樣?更何況雲雀不相信任何人能理解自己的感覺,也不認為自己就能理解別人的痛苦。
“雲雀君是能夠理解他人痛苦的孩子,對吧?”
(理解不了。)
“雲雀君也想和其他人一樣,和大家成為好朋友,對吧?”
自己面前這個女老師對自己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不希望自己惹是生非、給她找麻煩,導致她被幼兒園的園長以及家長們責備雲雀能夠理解。可是雲雀無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也沒有辦法理解想要和其他什麽人聚在一起的心情。
“……不需要。”
因為雲雀忽然的回答,年輕的女老師怔了一怔。在她理解雲雀所說的“不需要”是什麽意思以前,雲雀已經揮開了女老師按著自己雙手的手。
(沒有人會讓我產生想要碰觸的沖動。)
(被人碰觸也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花鳥魚蟲,就連塵土都要比人類更強。除了小動物會抱持著純潔的好意去接近、接納周圍的事物以外,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生物、尤其是人類總是會懷著各種各樣的惡意。
(站在屍體之上比較讓人平靜。)
雲雀不想被人碰,也不想碰觸其他任何人。固執的孑然一身,雲雀不需要同伴,更不喜歡群聚。
(只有弱者才會想要群聚,)
(只有弱者才會需要別人的碰觸來安撫自己的傷口。)
(我很強,所以不需要。)
雲雀想如果自己是強悍的肉食類動物,那周圍的人大部分就是只會群聚的草食動物。草食動物不會主動接近肉食動物,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雲雀想永遠沒有草食動物會接近自己。
“那個……!”
那一天,一只小動物追在了雲雀的身後。
“請、請等……!”
笨拙的她摔倒在地,接著又意外堅強的爬起。
“請等一下……!!”“你——”
心情不佳的雲雀回頭,預備用一拐讓那只草食動物閉嘴。結果,草食動物用自己幹凈的手帕按上了雲雀的臉頰。
“血……臉、被血弄臟了……”
羞澀的,樸拙的,純潔的。
小動物一樣不谙世事的眼睛,小動物一樣純潔的好意。
(……是嗎?)
(是她啊。)
一手拉住葵,一手按著葵的後腦勺,強迫葵張開嘴巴接受自己的進犯,雲雀一瞬間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時發生過的事情。
被自己咬了嘴唇和舌頭的女孩子吃痛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因為頭被人壓住,她伏在雲雀身上的姿勢有些怪異;可看上去有點痛苦的她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肉食動物猜不到草食動物會主動靠近自己,就像肉食動物沒有想到自己會想碰觸一只草食動物那樣。
——雲雀討厭眼前的少女用那種灼熱的視線去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事物。
僅僅是這樣而已。
像是一只狼和一只羊,兩只基本沒什麽共同點的動物,甚至連相互之間可以交談的話題都少的可憐的動物就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靠得如此接近。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又似喜極而泣,被狼咬著的羊眼淚成串的掉落下來。狼自然而然的放開了呼吸紊亂的羊,有著柔軟身軀的羊也顫抖而又溫馴的伏在了狼的身上。
說不上來這種行為有什麽意義,或許這種行為本來就毫無意義。雲雀不在乎自己現在在做的事包含著怎樣的意義。
那個一直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夠了。
喉頭滾動,咽下被自己榨出的香甜汁液,同時也強迫對方咽下自己的津液。雲雀環上了葵的腰,然後更加用力的將葵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壓下。
感覺到自己把手放在眼前少女腰上的時候,少女敏感的猛然一顫。想到少女曾經對自己做過比這個更過分百倍的事情,而那會兒的少女卻全無羞澀,雲雀不禁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從少女眼角滑落、碎落在雲雀頰上的溫熱液體阻止了雲雀的報覆本能。
(為什麽哭?)
討厭?喜歡?高興?憤怒?悲哀?
雲雀解讀不了葵的感受。雲雀能明白的只有這應該不是因為厭惡。
放開了攬著葵腰的手,也不再壓著葵的頭,雲雀捧起了葵滿是淚痕的臉頰。一邊輕咬著葵已經紅了的唇,一邊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比起這種哭泣的樣子,雲雀還是更喜歡她像個狂熱的恐怖分子那樣凝視著自己。
清晨、午間、傍晚,不管是什麽時間,雲雀都不討厭眼前的少女賴在自己的接待室裏。寫完部分文書,擡頭就可以看到她在那裏拿著筆和速寫本寫寫畫畫。然後她發現自己在看她的時候,她會瞬間變成一只被煮熟的大蝦,紅通通的彎著腰,把自己的臉藏在速寫本後面。
雲雀曾經認真的思考過要是自己再被襲擊怎麽辦,結論是那只變化不定的小動物不敢對自己動手。要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敢對自己動手,自己這一次一定要懲罰她懲罰她到不敢再犯。
可是不知不覺之中,在這一個多月的時光過去之後,雲雀的想法早已改變了。雲雀很期待眼前的少女來襲擊自己,那樣自己就可以狠狠的襲擊回去。
什麽時候她才會再襲擊自己呢?向自己要求,向自己需索。不會再說:“不在意。不在乎。沒有關系。”
可是雲雀已經無法等下去了,試圖襲擊自己的少女臨陣退縮,這讓雲雀忍不住做了主動襲擊的一方。
雖然雲雀不想承認,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確實不錯。
想要更多的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不同的表情,想要聽她即使鼓起勇氣依然顯得有些怯懦的聲音,想要被她拉著衣角,想要她跟在自己身旁,想要她一直看著自己。想要和她彼此碰觸。
雲雀這麽想碰觸一個人類,這還是第一次。
(想要。)
捧著葵的臉頰,任由著葵的眼淚更多的濡濕自己的手指與掌心。雲雀閉上眼,深深吻住了葵。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試X爹生日結果被我不知做了什麽就這麽混過去了OTZ……昨天在昆侖看到家教中文版第35集附錄[魯斯裏亞三丁目 XANXUS篇],又好笑又囧的要SHI~喜歡X爹的妹子們也可以取圍觀一下喲~做個傳送門給妹子們~╭(╯3╰)╮------------抓蟲……
第五十七話 吊橋效應○○○
小日向真帆一向都是羨慕自己的兩個姐姐的:大姐志帆成績優異,頭腦好到不像話的地步,不僅高中被有名的私立高校邀請,就連大學也是保送。二姐美帆外表美艷,頭腦靈活的同時在體操方面也很有天賦。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真帆一直都是仰望著兩位姐姐的背影長大的。
每次真帆覺得自己好像追上了姐姐們的腳步一小步,接著就會發現姐姐們又向前邁進了更多步。在發現自己永遠也追不上姐姐們的腳步以後,真帆停止了想要追上姐姐們腳步的想法。但是真帆並不是因為氣餒,而是因為覺得正是因為自己比不上姐姐們,自己才要更努力的做好只有自己才能做的事。
讓真帆有這樣想法的人正是真帆的媽媽,小日向惠子。
『因為我們家沒有爸爸,所以我們四個人才要更加緊密的聯系在一起,相互支持著一起生活下去。』
平時在家裏總是包攬家事也是為了為姐姐們分擔一些。每次都忍耐著姐姐們提出的各種任性或者無禮的要求,真帆並不介意被姐姐們驅使。
『優秀的姐姐們還要去做我做不到的事。』只要這麽一想,不管真帆有多生氣,她也不會對著姐姐們發火。
當然,這樣的姐姐們也不是就是完美無缺、無可挑剔的。或許是父母婚姻的不幸所帶來的不良影響,志帆和美帆在對待異性關系的處理上都十分的糟糕。志帆是不斷的接受他人的告白又很快甩掉男友,美帆則是想要握在手裏的男人都逃不掉,就算那是別人的男友;總之兩個都是很招同性怨恨的類型。
對於被自己姐姐們甩了的男人,真帆的想法只有一個——不是他們不夠好,而是姐姐們太過優秀。如果有一天姐姐們的身邊出現了和她們同樣優秀或是比她們更優秀的人,那姐姐們一定會和那個優秀的人在一起。
迪諾是很優秀的。不如說,真帆從來沒見過比迪諾更優秀的男人。所以真帆不意外美帆把迪諾帶出去兩人獨處。
當美帆親昵的挽著迪諾的手回來的時候,真帆有瞬間的僵硬,但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能從迪諾的神情中看出他的尷尬,可她同時也發現了迪諾並不討厭貼在他身上的二姐、美帆。
(最後警告你一次。)
美帆魅惑的嫣然一笑,拉了拉迪諾,示意他低下頭來聽自己說話。
(讓那孩子哭了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神態親昵的在迪諾耳邊呢喃著,美帆和迪諾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對甜蜜熱戀中的情侶。
聽不到美帆對迪諾說了些什麽,只看到美帆放開了迪諾,然後神情愉悅的跑向自己和松川,接著在開朗的說了句“我們回來了”以後重又坐在了剛才所坐的位置之上。迪諾則是面帶尷尬的跟在美帆後面回了座位。
“歡迎、回來。”
默默的抓皺自己的裙擺,真帆努力的綻放出笑顏。
(吊橋效應。)
一遍遍的回想著那個讓自己迷惑不已的科學理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失態、不要失禮。真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煩躁的心情。煩躁的幾乎想要去痛罵誰一頓的心情。
“吶,迪諾先生,”
(她,叫他迪諾先生?)
姐姐的聲音像是火上澆油一般讓真帆越來越無法阻止自己煩躁情緒的擴散。那種親熱的口吻和甜膩的聲線都讓真帆平靜不了。
“下次你、我,小茂還有真帆,我們四個人去哪裏來個雙人約會吧~”
(……不要去。)
不知道自己是想對誰說這幾個字,真帆忍耐著。
(我不想去。)
“真帆覺得呢?”看迪諾沒有回答,美帆看向了妹妹。
(不要問我。)
“……好啊。”
真帆微笑了起來。
(住口。)
“和姐姐還有松川先生一起去哪裏玩的話,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住口,你這個騙子。)
真帆覺得自己虛偽,可是真帆的嘴巴卻還是翹成固定的弧度,開開合合的吐出她並不想說的話語。
“……”
坐在一旁,迪諾既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讚同。琥珀色的眸子裏只是在一瞬間流露些許的痛苦。
真帆和迪諾的第一次游樂園之行不算是不歡而散,但也不能說是氣氛很好。在和美帆還有松川共進過午餐之後,在接下來的私人共同的行動中,無論是迪諾還是真帆都沒怎麽說話。
就連迪諾送真帆回家後,兩個人告別的對話都異常的簡單。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迪諾先生。”
擠出一個笑容,迅速把話說完的真帆回到家裏,關上了門。按著家門,真帆痛苦的皺眉低頭。
(吊橋效應……)
真帆實在想說這真的是個該死的理論。在自己想通了的時候出現,讓自己重又迷茫。在自己需要鎮定的時候又偏偏沒法幫助自己鎮定下來。這根本是個沒用、多餘又該死的理論。偏偏它看上去又那麽科學,那麽的理智。
(哪本書的科學理論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要是自己看著迪諾會心跳不已是因為吊橋效應,那自己現在會這麽心痛又是什麽理論能夠解釋的呢?
眼眶發熱,鼻頭發酸。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血液裏叫囂著、吵鬧著,試圖讓真帆的理性崩潰。
“真帆,”
二姐美帆的聲音意外的出現在了真帆的身後。
拿著迪諾送給真帆的攝影集,美帆隨手翻了兩頁。
“嗯~……這本書和放在你床頭邊的那些書好像不是真帆能買得到的東西嘛。”
聞言,真帆的身體隨即微微一震。
“啊,莫非這些全部都是迪諾先生送給你的?”
“……”
美帆說的沒錯。
在國外的迪諾先是用國際專遞送了幾本攝影集給真帆,在迪諾重又來到並盛町之後,迪諾又給了真帆一堆攝影集。而這些都是真帆想買,但日本國內已經絕版的攝影集。這次迪諾購買的攝影集不在局限於藤縞浩一個人。這次更多的是其他和藤縞浩的攝影風格相似或是完全不同的攝影師的作品。
不去了解攝影、不去了解藤縞浩的個人風格是無法這麽準確的買到和藤縞浩風格相近或是完全不同的攝影師的作品集的。真帆明白迪諾送給自己的禮物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會送這麽費心思的禮物給真帆的迪諾是對自己抱有好意的,但真帆不敢再往更深的地方想下去。
自作多情的話,最後丟臉的是自己。真帆不想曲解迪諾的這份好意。
“啊啊~~這麽好的男人,怎麽會浪費時間和真帆在一起呢?”
美帆隨意的闔上書頁的聲音和美帆的語言同時挑動了真帆某根敏感的神經,讓真帆的內心隱隱作痛。
“明明~真帆還是小孩子啊~~”
故意挑戰著妹妹的理智極限,美帆把手上的書當成扇子一樣用力的扇著風。
美帆當然看出了妹妹是對迪諾存有某種感情的,但美帆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妹妹要這麽畏手畏腳的。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且他還不是一定對自己沒有感覺,那為什麽不去爭取?這樣思前顧後的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美帆不是想撮合真帆和迪諾,美帆只是不想妹妹後悔。
“……我是不是小孩子和美帆姐沒有關系吧?”從姐姐的手上奪過自己十分珍視的攝影集,不想被姐姐看到自己狼狽樣的真帆噙著眼淚低下了頭。
“這是別人送我的禮物,不要擅自拿出來。”
口氣強硬的說著,真帆用力的把攝影集抱在了自己的胸口。
“弄壞了怎麽辦?”
“……唉~~?真帆很在乎這些書嘛~”美帆似笑非笑的拄著自己的下巴。
“那是當然的吧!”
受不了沒有神經、感受不到自己情緒的姐姐,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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